Saturday, July 30, 2011

亂打主意:那老人的夢想

上一次坐飛機,旁邊坐了一個內地的潛水教練。

航程不長,只是2小時15分鐘。除了吃東西,他都在忙。他一個人要幫他的所有客人,逐張逐張入境表格的填好名字、護照號碼、出生日期、職業、年薪,甚至簽名都填好:「沒有辦法,因為他們的英語水平不太好,要他們填也不容易。如果去的是新加坡,有中文,我就會請他們自己填。」

這位潛水教練,平日帶的團,是一些生態旅遊系列的旅程。他說,這已經不算是甚麼了。「現在內地玩『高端』的人,都要玩得很獨到。滑雪、潛水,也流行了一陣子,打高爾夫球已經Out掉了。我覺得潛水教練很好,因為這樣跟生態有關,可以有多一點環保的訊息。比方說,談拒絕魚翅這些話題,他們都會有興趣。這樣對這個世界有好處。」教練說。

這次也是帶生態團嗎?我問。

「不,因為這一次是公司不夠人手,要做回普通的團。以前我也只是做這些,十天十個國家的那種旅行團。這次是十天去星馬泰,只有三個國家。我知道在香港這樣的團已不流行了。香港的年輕人也喜歡自由行吧?」教練說:「內地的狀況仍是不同。他們英語水平不夠,有時年紀比較大的參加者,他們去那些十天去十二個歐洲國家的團,其實都只是為了實現一個夢想。」

實現夢想?



「對,他們年輕的時候沒有機會出去走走。現在七十多八十了,他們就覺得死之前,沒有去過歐洲,是一種遺憾。他們都會說,他們只想去那個地方,拍一張照,就是實現了他們的夢想。到他們老的時候,走不動,也可以看回照片,才算無憾。」

相對我們八十後一年不去三次旅行就身痕,像老一輩的中國人一輩子的夢想只希望在羅馬鬥獸場前留一張照,不同的時代、不同的夢想,卻同樣帶着某種的悲涼。

遺物整理師看見了

老稿再現,只為看了新聞片,看到有些人對「遺物」的處理態度,實在看不下去。日本人,是這樣處理遺物的。


Hong Kong Economic Journal
P44 | 副刊 | 面對面 | By 健吾 2008-09-30

「孤獨死」大國的執屍人

  人老了,下一站,就是死。

  這是你我都知道的事。在富裕城市生活的人,最怕是什麼?回頭看,看老人大國日本。日本的老年人口日漸增加,家庭模式由大家族轉化成核心家庭,城市居住環境令人際關係變得疏離。2005年,日本有四百零七萬個單身獨居老人,比二十年前多了三倍。他們很少和外間聯絡,他們在活嗎?日本三天兩夜,就有老人「孤獨死」的新聞。

  日本首間「遺物整理公司」Keepers的總裁吉田太一說,日本孤獨死的死者有很多種。有四十幾歲的單身女性,有五十多歲被垃圾圍繞的單身男人,也有把房間處理得一塵不染的富裕中年女性。請吉田幫忙「處理」遺物和屍體的顧客,大多是跟死者有親屬關係,但平日大多不相往還。對顧客而言,他們只是想「把事情完結」。而且,很多時候孤獨死的死者,身體擺放在空氣中七天至一個月不等:「冬天的時候都比較好,只是屍臭。夏天時,蛆蟲、蒼蠅,什麼生物也有……。」

去年收入逾2800萬

  2003年,吉田先生成立了這家遺物整理公司,瞄準的是有大量獨居老人和孤獨死的日本中部和西部地區。現在,Keepers在東京、名古屋、大阪、福岡都有分站,除了離島地域,Keepers都會去幫忙清理。他們的服務包括清理房間、尋找貴重物品、雜物分類、清場打掃、寄運有紀念價值的物品、回收有用物資、裝修、殯儀服務介紹等。Keepers現在有十八名員工,去年的生意額突破2800萬港元。

  吉田先生做過很多不同的工作。高中畢業後當過日本料理店的學廚、結婚後做過貨車司機。但最後,大抵是關西人性格使然,最後都覺得自己要有自己的生意,就跟太太商量,辭去佐川急便(速遞公司)的司機工作,轉做家電回收的收買佬。

  一次機緣巧合,吉田先生到一家有「屍臭」的單位作回收工作。死者的外甥帶着吉田先生入到單位,臭氣就直撲入鼻。那男孩帶點歉意地對吉田先生說:「對不起,是這個地方。」吉田先生看看男生的樣子,說:「是一點緣份,我幫你完成這件事吧!」吉田先生靈光一閃,心想,搬運公司、回收公司在日本有很多,但是,在互聯網打上「遺品整理公司」,就一家也沒有。他電郵至日本跟葬儀有關的公司,只有名古屋一家殯儀公司セキセー(Sekisei)對他的概念有興趣。Sekisei 的董事石原正次是一個大膽和接受新概念的人,他在日本率先推出把骨灰撒到外太空的「太空葬」服務。

  石原正次聽過吉田先生的意念後,認為:「當時,我們都覺得葬儀是應該包括處理遺物的。於是,就跟吉田先生見面開會,之後就立刻開了一家新公司。」  公司剛開始的時候,只在互聯網宣傳,看到的人都想:「是不是真的會幫我處理?」後來,傳媒知道日本出現這個「新行業」,紛紛作出報道。有人笑吉田先生笨,又有人批評他「以死人的不幸發達」。

  「當時我也想,我是不是在賺死人的錢呢?要不要繼續?」吉田先生說:「後來,收到一些遺族傳來的答謝信,說他們沒有時間,或是心理上不能面對這件事,由我們到現場,把死者留下來有紀念價的東西一件一件清理好,送回在世的人手邊……對在世的人是一件好事。」Keepers 成立三年後,吉田先生去到一個小單位,死者的孫兒問吉田先生來這裏做什麼。吉田先生答:「為死去的爺爺,執拾他的雜物啊!」孫兒說:「啊!即是為爺爺搬家到天國呢!」  吉田先生聽了那小孩子的話,心想如果葬儀是把死者運到天國的航空公司,他們就是搬屋公司:「這家公司,對這個世界是必要的,我得相信這服務是可以幫到很多人的。」吉田先生說。

  但是,吉田先生很快就面對不夠人手的問題:「這行業嘛……年輕人不會入行。他們須知道這行業的重要性,不怕辛苦和臭氣,而且要有一點使命感。」吉田先生就想,如果要年輕人入行,就得改變「整理遺物業」在年輕人心目中的形象。於是,吉田先生就開始寫博客,把他在工作上看到的日常點滴寫進網誌。

  吉田先生目睹的是死亡,是人人都要面對的事情。網誌很快就成為二十歲至三十歲的網友的歡迎,後來消息傳到中高齡的日本人,以及一些開始關心死亡的讀者群。後來,扶桑社的編輯把網誌編輯成《遺物整理商看見了!》一書,銷量高達四萬多本。

  責任編輯碇耕一先生說:「寫的事,都是令人吃驚震驚的事情,但是吉田先生的筆鋒,溫柔又幽默,於是決定出版。」《遺物整理商看見了!》出版後,只是電視台的取材邀請也有十三家,電視取材出街後,Keepers 收到五十多個查詢電話。

生前預約

  「九成是一個人生活的日本人,大多是女性。我們接受『生前預約』,而且是免費的。有顧客就說:『那我什麼時候死也可以了!』好像因為這樣,她們可以安心地活得安樂一點呢!」吉田先生說。

  Keepers 的第一代社員加藤宏美小姐說:「我覺得這份工作很有使命感,也很重要。可是,我很反對這份工作。」Keepers 做了一張講述「獨居老人孤獨死」的動畫,免費派給想看的日本市民:「在被內變成一條全黑的屍體。一個人死成這個樣子,不可憐嗎?我相信我們需要令孤獨死在世界上消失。」  雖然我你他她都知道,這是一件不可能的事。做人,唯有相信自己相信的事,一直一直一直做下去,世界,也許會有改變的一天吧?

Friday, July 29, 2011

亂打主意:新聞民工

學生入行當記者。最近終於轉工、加薪,說要請我吃飯。這些時候,我當然樂意奉陪。

他新聞系畢業,畢業後第一份工作,是那種報館辦的地區報:「真的很奇怪,人工低得可憐。但是我的主管是一種給他一點權力,他就要做到最好的那種人。區報只是為了掙錢,要無本生利,沒有靈魂的。主管的自我感覺非常良好,好像是有多幾個客人或是甚麼的,就會拿錢出來開大食會……其實我也不知道他在想甚麼。」

他工作態度良好,穩定、聰明,肯學肯做。對他這種八十後員工而言,最大的煩惱,都是錢。「以前那個女朋友的家人是做地產的,她自己也是做傳媒的。她應該知道薪水不就是那麼多。」學生淡淡然的說:「現在這工作最好的,是工作時間有彈性,我可以三時才吃lunch。去吉野家,有15元的套餐。真的!你想想,在中環可以找到15元的lunch!!是何等的快樂的一件事。」

現在,內地流行叫記者或傳媒工作者做「新聞民工」,薪水低、工時長、前途黯淡,所以才衍生了紅包文化。微博流傳很多關於記者收紅包的趣聞,比方說某明星結婚,娛樂記者為了搶紅包大打出手被拍照。每個紅包內藏五百人民幣,聽說對薪水偏低的內地娛樂軟性新聞記者,是他們四分之一個月的薪資。



香港太廉潔,沒紅包,就只剩下一整天追逐夢想的小孩,在這行頭團團轉。「這樣的生活,怎麼買得到房子?但她和她的家人整天都在說這個問題。為了這問題吵了很多次了,我是唸新聞的,怎麼樣都要試幾年,才會去想轉工吧?你也知道,在新聞這一行,24歲,畢業後幾年,大抵就是這樣子的薪水。談結婚、談買房,根本甚麼都談不上。」

最後,學生就跟女朋友分手,很快又有別個。

人窮志難長。不少政治版港聞版甚至是電視記者,只希望早日被收編入不同馬房,如當政治公關,到時候薪水才會提升。新聞民工,人工比做茶餐廳洗碗的要低。這樣的新聞行業生態,會令香港將會失去甚麼?大家很快會看見。

Thursday, July 28, 2011

福祿壽

勁抽福祿壽:




都好,TVB D人都叫睇下YouTube。香港人真係好快唔記得野:「電視都有得睇,免費既」果句對白就係Simpsons大電影,呢個look呢?原來係呢度。




矢島美容室(2008)

加D香港情懷,加DTVB感人至深小故事,就睇得好開心囉。係囉,真係好開心囉。香港精神,抄完鬆人。

Tuesday, July 26, 2011

亂打主意:地震教我的事情

寫《新‧日本人論1──地震教我的事》的時候,一條問題在腦內縈繞不散:(香港)人在這次地震中,學會了甚麼?

開了空調、安坐家中,看着電視畫面,海浪沖進民居。打開電腦,聽着在日本的友人訴說他們政府何等不濟。他們的生命,就這樣的交託了給一個令人失望的日本政府和天命,如果我是一個日本人,我應該如何面對自己的人生?看着香港人,要不是搶鹽就是一天到晚在關心有沒有日本奶粉,要不就是說那個日本團現在大劈價很抵玩……香港人因為這件事,而有甚麼得着,有甚麼反思嗎?

或許,有人會說,平日都那麼忙了,思考個甚麼?想好如何早日把房貸還掉、早日不用再上班、不用再逼地鐵、不用再見到討厭的同事和上司,不是更重要嗎?也許,他們是對的。香港人,太幸福又太忙了。香港沒有地震,有颱風時我們只會關心甚麼時候放假,而不是會死多少人、會塌多少樓。活得這麼幸福的人,又怎會有危機感和同理心,去關心世界?

在安穩的世界,人會忘記很多事情。就像電影動畫《WALL-E》中,身處太空船的人類們,其實不知道地球已經荒涼至此。在日本,經常都有漫畫動畫,叫人要拚盡全力做事。《伙頭智多星》的味吉陽一要做最好的廚師、《火影忍者》的鳴門需要成為火影(最上級的忍者)。有說,這種做人要搏盡的「文化」,皆因為日本人相信,幸福的日子永不會理所當然地長久。

找到自己想做的事,自己能力所及,而又不做好,自己會後悔。

但在香港這個安定的地方,就沒有人會問「自己想做甚麼」,只會問「如何活得跟別人差不多」(不是變得更好,而是更有趣、更有意義的「差不多」)。不再問究竟、不再問為何,只求差不多。這是成熟,你懂不懂?

Wednesday, July 20, 2011

亂打主意:滿目荒涼

年中,有讀者會用不同的方法給我不同形式的鼓勵:他們買了書,如《八十後的生存與生活》,或是《京都》,說很好看,很可以說出 「他們的心聲」。又或是,「很好看,一看就放不下……」又或是當讀者們看到我的新書《新‧日本人論1──地震教我的事》的封面,他們會說:「太好了!書展必買!」

我仍是人,仍是虛榮的人類,會反射動作地高興一陣子,心頭總是甜的。

好好好,廣告賣到這兒好了。老實說,幾個月前編輯叫我要出一本「暢銷書」的時候,我沒有回應。因為,我很害怕。打從心底的害怕。

我們如何「面對文字」呢?書展中,「明星級」作家是賣點,不論是政客、政棍、嫩模或是裝嫩模的才子才女、半紅不黑的歌手等等,拍點Snapshot加點方塊字印在紙上就叫做書,就大賣。出版社的生意經,只在乎著者的身份,在乎如何用市場學手法「製造風潮」。他們不會有心力或資源,深化社會的討論。

外國對待作家的態度是怎樣的?比方說,在一個平凡的星期三,於《日本經濟新聞》就有一份評論文章,談及中國作家莫言的《蛙》,那評論人是小野正嗣,他說:「當今是文學單單作為娛樂的一種被消費的時代,但儘管如此,世上仍然存在着大作家,他直接面對自己所處社會的根基,包括政治與倫理的問題,同時又不怠慢藝術性,堅持創作,莫言就是這樣的作家。」

身為作家,我依然相信一件事:我在使用文字,努力的去推動某些事情、對抗某些慢慢流走的價值,包括一些政治和倫理的問題。但當出版社以「正能量萬歲」在微博打書,或是在書腰帶上寫「呢本書好低能o架,買啦!」人文價值被商業價值沖走淨盡,這個香港,窮得只剩下滿目荒涼。

Monday, July 18, 2011

亂打主意:文化戲子

文化界前輩撰文,說自己不看電視,也不翻看自己的節目。



前輩說,他討厭電視,討厭自己幹的這一行。不是因為電視品味低俗,而是因為電視行業,很容易流為演戲,害怕自己在假裝,假裝自己不在演戲。

徹頭徹尾的自白。

前輩在大陸火得很,原因是他除了是一個很厲害的作家,也在一個受歡迎的電視台當主持和評論人。他有很多自稱讀者的「粉絲」,每次書展,有他的出現,都會乖乖坐在台下,等他在演說中爆出幾句醍醐灌頂的金句,好等他們覺得這一次跑書展、聽講座,不枉此行。

但是,書展中賣的書,是怎麼樣的?在香港的出版生態,不,在華文世界,日語世界,也日漸如是:寫一本「全新」書的作家,會被視為「不會為自己打算」。在香港賣字的,應該把自己的作品先行分拆,先在報章雜誌印一次,然後再把自己的稿子集稿成書。這樣「賣兩次」,才算「榨盡」作家的市場價值。

這跟我的做法很不同。直至今天,我仍然堅持我出的書,需要是「新曲加精選」。我的書,不會只是在別的刊物上用過的老稿子。但叢書出版社的編輯們都會認為,諒你賣得再多的書,也不過是九版十版,才不過兩萬本。印一次報紙,一天就幾十萬份了。這樣的發行量,才有威力,才會令你成為「有名」的人。

作家不一定是一個好的電視、電台主持人,但如果你是一個電台、電視主持(甚至是只有半分姿色的女主播),就會很容易成為「出書」的作家。因為,你在媒體提供了娛樂,有平台給你機會取悅觀眾,觀眾順手就可以從荷包掏出幾十塊去買你的書。

這就是香港的文化生態。所有以為自己很了解教育,很着緊教育的家長們,你明白這種文化生態,對你的孩子有甚麼影響嗎?

Sunday, July 17, 2011

亂打主意:放下我執

網絡除了令我們看到和接觸更多外間資訊,還令每一個人都有機會被批鬥。

每一個人,都被成千上萬的智能手機監控,所有人都有權對任何人的照片、文字、聲音評頭品足、人身攻擊。照片放上網,一傳十十傳百,你想再刪走?對不起,不能回頭了。照片上網後,你給了它生命,它會自行複製,在網絡流傳,直至永遠。

有天,跟鄧小巧談及這個關於「網絡」和「人格」的問題。我問,為甚麼世界有這麼多缺德又妒忌的人,不敢跟你正面競爭,又眼紅你擁有的東西,於是就在網絡上發動各式各樣的攻擊,或叫「抽水」,從而為自己得到更多的利益?

鄧小姐小巧玲瓏,看人看事都玲瓏剔透。要批評人,成本實在太低,一張照片、一張惡搞圖、加幾句有髒字冇髒字的旁述,就成簡單的攻擊,你可以介意多少?「其實,一些從不關心你的人說的話,你又何需介懷?」我也不是介懷,只是有時、偶爾會痛心,人性的狡猾和低賤。網上惡言惡語,有人視為言論自由的實踐,有人認為是面對極權的最後反抗。但面對一些無日無之的惡俗語言,有時我會想,是不是真的要說髒話,語不驚人誓不休的態度,才會引起關注?體面地有禮貌地說話,已經沒有聽眾了嗎?說出來的話,不夠聳動、沒有開罵、不會開口埋口就腦殘輻射水入腦,那些說話就沒有意義了嗎?或許,網民最大的權利,就是亂說話。他們以亂說話建立自己的價值和實力,在網上稱王稱霸,回到現實生活就活得卑微。

也許如是,也許不;每天都上網的我,仍然看到很多人樂此不疲地開罵,有的希望改變社會,有的為了個人私利。

道理,反正我們都知道的。要快樂,就要學會放下我執。談何容易。



(配片沒有關係的。惡搞已成主流。)

Friday, July 15, 2011

亂打主意:犀牛

認識了好幾位做舞台劇的朋友,於是找了一些舞台劇劇本來看。



其中一個,令我入迷的,是《犀牛》。劇作人叫伊歐尼斯科,1912年生於羅馬尼亞。《犀牛》的故事很簡單:主角是一個小公務員貝蘭吉。他是社會的下層人物,對生活不滿、對未來感茫然。他總是會莫名其妙的有恐懼感、孤獨感,但他仍能保持獨立人格。

有一天,有一頭「犀牛」忽然出現在他的生活中,人們深為驚訝,或高談闊論,或表現漠然。後來,犀牛一隻又一隻出現,追隨犀牛的人愈來愈多。他看着這種奇怪的狀況,仍頭腦清醒的面對。他一邊掙扎、一邊反抗,決不隨波逐流。但他看着身邊的人,一個個患上「犀牛炎」、一個個變成「犀牛化」,他悲觀,而又感無能為力。

貝蘭吉孤單的悲鳴和無力的掙扎,成為了劇中最大的張力。這套荒謬劇的文本,為了表示「極權主義」下的社會,人格喪失、精神墮落帶來的社會災難。「犀牛」,代表了極權主義,劇中變成犀牛的人則是極權主義的信奉者。劇中,有人想成為犀牛,因為他們欽慕壓抑人類溫柔的情感時所產生的暴力和單純。有人是為了順應潮流、有人只是想要親身經驗,希望能了解這種現象和它的影響、有人則僅是因為害怕與眾不同而已。人因為不同的理由接受極權主義。

當你每次看到社會上權力的對立:如在某一天晚上,有人坐在馬路,有些的士司機說他們「阻住搵食」。或是在菜園村有人阻止發展商的保安入村,保安們都說「他們只係做嘢,都唔想搞咁多嘢……」甚至是面對所謂「地產霸權」,你應會看到周圍的人,一個個「上車」,投入暴力,加入極權。

極權對人類性格的扭曲,這幾十年,從沒變改。對抗霸權極權,要令自己變得勇敢,要令自己不要迷戀犀牛,要保持自己成為人,殊不容易。

Thursday, July 14, 2011

亂打主意:磚頭孽債

我們每天上班,為了薪金一萬元,我們工作沒了沒完。

就這樣,把我們的薪水奉獻給大商家大財團,是不是我們樂見的?

香港的中產階級(即是有樓、有仔女、很緊張自己BB有沒有便便那種人吧?)香港人花了六成以上的收入,去供養自己「舊磚頭」,還有別的公共服務(水電煤電訊等等)。口袋沒有幾個閒錢,卻從不懷疑自身的處境,繼續覺得自己「好勁」、「好有錢」。

2006年的時候,我讀了一本叫做《Land and Ruling Class in Hong Kong》(對, 是你們現在知道的《地產霸權》了)。那時候,是英語,是大學出版社的書。大學出版社出版的書,有一個特色:大多是說「阿媽係女人」。的確,《地》說的,是 「阿媽當然係女人」。這本書很受中環的「精英」歡迎,很好。因為更反映他們只是IFC農村開心農村的村民村姑。追話題,看熱鬧。這書賣了九版,如果大家都真的讀了它,為甚麼香港人沒有把知識運用到日常生活上,令香港變成一個更「住得人」的地方?

我想到的事情:為甚麼香港沒有永久租住的樓房?為甚麼香港人一定要擁有自己「有瓦遮頭」的地方才算安心?為甚麼樓房是「投資工具」?為甚麼「買不起樓」,會被人家說成是「大花筒」,而不是住房定價過高?住房變成商品,政府官員也炒樓賺大錢,為甚麼香港人不憤怒?高地價製造了很多「疑似」百萬富翁,這些「有錢人」,是不是都只是追讀八卦雜誌,喝廉價紅酒,希望孩子做會計師工程師,就把自己的人生定義為「成功」?

答案,很簡單。IFC村民的性格特色:以為自己努力就會得到成功(同時以為自己很成功),貧窮的人只因為他們「懶惰」。八十後啊八十後,你哋快啲去買舊磚頭個個月供樓咪唔會諗反呢樣反嗰樣囉。

Wednesday, July 13, 2011

亂打主意:窮人才讀書

文憑試殺到,考生恐慌。不少學生已經感到文憑試的可怕,可以跳船的都跳船。

走吧,走吧。去外國讀、考外國試,總之不要做第一屆的白老鼠。

我關心的,是沒有資格跳船的人。大家都知道,大部分香港人都沒有資格跳船的。

小時候,家庭環境不是特別好,但基本要有的都有──電視、電腦、書桌。教科書、學結他,這些東西,家人都會盡量支持。我的家庭不是電視新聞中那種住板間房、父母收比最低工資更差的工資、記者來訪問我的時候就會識趣地回答:「我一定要努力讀書,將來回報家人」那種家庭。總之,有可改善空間就是了。母親常常對我說,一定要讀書,讀書就可以改變生活。

現在呢?中文大學的黃偉豪教授在報章撰文時說,聽過一個名校老師說過,有家長大言炎炎的說,「只有窮人才需要讀書」這種說話。

聽起來涼薄,但這些事情,十幾年前已出現。我的小學同學就讀某港島區名女校,她說當年,要擔心升學的,只是「普通人家」的女生。有些女孩,外形很普通、成績不突出,但溫文儒雅,算乖,絕對是好人。中五過後,她就忽然不見了,那時候沒有Facebook,斷聯了。聽說,她家人不認為她需要讀那麼多書,書讀夠一個地步,就要移民到溫哥華,Daddy Mammy會養,再等待出嫁,以後也沒有跟她的同學聯絡。

知識改變命運這種陳腔,很多人會說。看着補習社可以上市,港式的「知識改變命運」,只是拿不同的入場券,去不同的崗位,安分守己的「打份工」,就叫掌握命運。

教育的最終目的,是令人由混沌中走到清醒的一方,從這岸到彼岸。直至今天,我有一個身份是老師,我仍然相信,教育是一種靈魂工程。我仍然相信。

Tuesday, July 12, 2011

亂打主意:時空滑移

有一天,完成一個會議後,去茶餐廳下午茶,偷聽到廚房哥哥愛聽的電台節目。

那天,我聽到這樣的東西:主持人甲說他心目中有一句說話,想其他主持人猜,猜中的不會得到甚麼獎品。總之,就是有一些人,在猜一些東西。謎底是「貓哭老鼠假慈悲」、「執輸行頭慘過敗家」……都不是重點,反正沒有人在乎是甚麼。最後,主持人在環節結尾(我已經不知道在發生甚麼事,究竟有沒有人猜對?猜對之後又會怎樣?都沒有人在乎了),播了一首歌,那首歌幾乎十多年前,是我讀大學時候的好歌:《兩種人》。








如果我這一刻,出現在一個電影畫面,觀眾在看我吃茶餐。你問觀眾,這是2000年抑或是2010年?也許他們會答,是2000年。

看看報頭?我們在2011年,但電台仍是在做2000年的時候已經在做的東西。或許,這是一種行為藝術。電台節目在做一些十幾二十年前都在玩的小遊戲,炒好氣氛、聽首老歌、有點笑聲,偶爾拍拍枱面,嘻嘻哈哈又一天。這樣,大家都覺得「很好」。

聽說有學者做過調查,說人類使用不同的媒體,有不同的滿足感「指數」。聽電台,是最有滿足感的;電視次之,上網其實有人仍在爭拗究竟網絡是不是一個媒體。為甚麼聽電台,會令人最有滿足感?因為,電台是最令聽眾安心。可是,電台卻是對節目主持人最殘忍的。香港的聽眾,很快會忘記一個人,再傷痛,好像也過不了二十四小時。就像那一個曾經得到「全港最受歡迎的節目主持人」名銜的人,離開了電台……大家好像傷心過一陣子,但其後,大家就消化了他離開的消息,日復日,繼續過自己的日子。

這就是現在的電台文化:幾分虛情假意、幾分因循依舊帶來的安心,構成電台粉絲的重要成分。

Monday, July 11, 2011

亂打主意:留意我的歌

偶像歌手接受訪問,一整篇都在談緋聞。他說了幾乎所有偶像歌手都說過的話:「我希望人家認識XXX,是因為我的歌。」

他的歌,我在一個頒獎禮的現場聽過。聽完,當下感覺:就像中學的時候,聽一些同學唱K一樣。如果他不是因為好看,早一步成了歌手,以他的唱功,他要參加「XX巨聲」或「亞洲XX大道」,應該連複賽都進不了。

歌手被挖緋聞,偶爾,我也會覺得雜誌很壞。但問題是,娛樂人物,幾乎都在不同的場合環境,販賣自己的私生活。電視的娛樂新聞台做訪問,會問:「你的孩子最近如何?」電視藝人上節目的時候,總得被主持人調侃他們的私生活。

荒腔走板的偶像派希望人家留意自己的音樂?我把雜誌丟開,打開YouTube,看看台灣的無聊談話節目。內地台灣歌手集合,談談生活軼事,唱唱歌,輕輕鬆鬆一個鐘。

內地的郁可唯樣子甜美,唱王菲《我願意》第一聲「思念是一種……」已令觀眾定神;井柏然可愛帥氣,參賽的時候唱張學友《他來聽我的演唱會》散發攝人的能量;一位中生代,從秀場走秀直至今天,四十歲的王彩樺唱謝金燕的《含淚跳恰恰》,一舉手一投足都是令人想看下去的氣場。

觀眾被中港台英美的節目養大,他們對音樂的要求,也許不同了。

偶像歌手,真的,不要再叫人「留意你的音樂」了,可以嗎?如果你的音樂做得好,不要說劉美君陳奕迅了,只說香港新生代,像Supper Moment、盧凱彤、林一峰、C AllStar、鄭欣宜,是會有人記得、是會買唱片的。人家不留意你的音樂,只留意你的緋聞、腹肌和身上衣服的品牌,其實是在有禮貌地說:「你唱的歌,沒有很好聽。」



(C Allstar的《天梯》推出不夠一年,成為了YouTube點擊率最高的廣東歌。如果點一次有一蚊港幣給他們做唱片,他們可以做很多很多的唱片了。)

Sunday, July 10, 2011

亂打主意:正能量女孩

拍攝電視宣傳片後三天,就與父母移居美國加州8年的龍懷騫,轉眼已成大人。早前,她成為新聞人物,很多「朋友」在網上「分享」這條新聞,說這就是「香港精神」的體現,值得學習。

大家得到的概念是這樣的:小龍女樂觀積極、不怕困難,即使失明,仍努力向上,最後考入美國的名校柏克萊大學。



大家都忘了很多細節。如美國學校的老師幫她學習點字,從而令她可以考美國的大學入學試。她沒有在香港接受教育。她看不見香港現在的狀況。她現在應是美國人了。

又一個美國人告訴我們,香港精神是甚麼。

如果你是一個視障人士,你想考大學,在香港你會得到甚麼協助呢?有沒有老師可以學點字,把高考的試題「翻譯」給他們?

即使你讀了大學,視障人士在香港的工作是甚麼?吾友,詩人盧勁馳是視障人士,如果我要問他一些關於香港政府或社會如何對待視障人士的「精彩」事情,應可以填滿整份報紙。他跟我淡淡然的說了一個故事:他的朋友求助於某些政府部門,希望官方機構可以協助視障的大學畢業生就業。政府的協助者,完全無視了他們的學歷水平,幫他們找一些電話服務中心的接線生,就當幫助了他們。

龍氏的故事,很振奮人心。她至少告訴我,失明不是末日,只要你有錢,有一對有 視野的父母,可以把你帶走,離開香港。離開之前拍一條宣傳片,之後考入一家「美國名校」,所有人都會當你是「香港之光」。所有人都會當你很有成就,努力不懈,視你為學習榜樣。即使,她現在,理應是一個美國人。

龍氏活得很好,她應得的。但故事的寓意應該是:你的家底如何,你的日子也必如何。






(2012年後記:她強勢回歸。看來做廣告的人沒有介意我的意見,我的個人意見。)

Friday, July 08, 2011

亂打主義:廉價/潔的愛情

追求廉潔的社會,出現廉價的愛情。



當公務員的朋友出席一個關於「公務員廉潔的重要性和守則」的講座,講者告訴她,一個關於港女的噩耗:「所有公務員,都不可以收授三千港元以上的禮物。有一個案例是這樣的:有一個男人和女人分手,女人是公務員,男人就向廉政公署投訴,說女人身為公務員,收取他三千元以上的禮物。」結果,女人就要把所有男人送過她,而又三千元以上的禮物交還,當中包括筆記簿電腦、手提電話、平板電腦、兩顆鑽石耳環、鑽戒和幾對「飛甩雞毛」的高跟鞋。

這男人要「飛甩雞毛」的高跟鞋幹甚麼?他真的把所有送女朋友的禮物都記住嗎?他把單據都收起,之後列出「交還清單」?

愛情在賞味期限過後,走味了,就不用向任何人交代的。只要,她一天是公務員,她一天就需要接受這樣的規範。

生日禮物也不可以嗎?我問。

「不行,甚麼也要上報。但如果你是訂婚的,即是如果你的男朋友跟你訂婚,你就可以收取他三千元以上的鑽戒。」友人覆述有關當局發言人的說詞。

香港可愛的地方,就是一切有規有矩。身為公務員,就有很多制約,以證「程序公義」。這也是香港其中一個可貴的地方。

有說,內地的傳媒最近很喜歡「介紹」香港的制度的「好處」:特首請客的時候也嚴守價格規定、公職人員收授禮物時候的細節、以至大專院校出外交流時申請公帑支付旅費只可一人成行、只坐經濟艙而且要連環報價……一切在香港看似是常識的事情,都被內地媒體放大,反襯內地請客送禮,出差豪花的國情。

有些香港的價值,是需要捍衞的。但願所有香港人也明白。

Wednesday, July 06, 2011

亂打主意:我等

聽說歐美國家分析所謂「八十後」現象,可對讀的是一群叫X、Y、Z世代的人。

他們的特質,好像就是「沒有長大」。他們不相信長遠,你要他現在「吃點虧,最重要的是抓點機會,好好學習」,他們不會相信。他們要的,是即時性的反應,學術一點說,叫「Instant Gratification」(即時滿足)。

故事好像是這樣的:心理學家做實驗,把一個小孩放到一家房,枱面有一些朱古力,你告訴孩子,如果你現在把巧克力吃掉也可以。但如果你不吃,等十五分鐘後,我就會給你更多朱古力。這種心理實驗,好像是用作研究人類如何對抗引誘,是測試一個人的意志力和控制欲望的能力。

他們的結論是,心智成熟的人,是會等的。

但是,在今天說一,明天說二,毫無公信可言的社會,承諾一點都不值錢。你應有聽過吧?在吃晚飯的地方,有些八十後總會對他們的朋友訴苦,說:「老細口就說我做得好,加人工升職的時候就升第二個擦鞋仔,難頂嘅客我就頂晒。你真係覺得我做得好?做咩淨係口講?唔加我人工?」

有實利在人面前,執輸行頭慘過敗家,為甚麼要等?這就是在不安社會的八十後共通的心態,口講無憑,覺得我好,就即時給我錢。有些新媒體機構,就三個月派一次花紅,整個辦公室派。於是,那公司的所有人,都會集中火力去做事,不搞甚麼辦公室政治。有錢大家分,老闆員工有錢賺,公司的人才會有動力。

派六千元,等半年會多二百元,你會等嗎?對不起,我是八十後,我會先拿了。錢在自己手,才是自己的。你告訴我半年後我會多二百元?萬一你忽然說「情況有變,XXX已不存在了」,只會有人跑出來對你說:「你個傻仔,呢班友你都信得過嘅?低能仔。」

Tuesday, July 05, 2011

亂打主意:專一誘罪

在一家吃串燒的店,我在喝Asahi的生啤,吃着燒得剛好的牛舌。

鄰桌的一男一女,男的像典型的上班族,結着好看有質感像是B品牌Black Label的領帶。女的化了現在「中環精英」類的淡妝容,把所有可以遮蓋的瑕疵都好好掩蓋。

男的一邊喝,一邊對着女的說:「我就係衰專一。」看來有好戲聽了:「如果係嗰啲男人,鍾意出去滾出去玩嘅,又有咩所謂?我就係衰專一,搞到依家咁啦……」



這種場面,是典型的懺情男告解。香港有一種男人,長相不特別好,大概是合格分多一點,事業有點小成,理應是在金融業界上班,但在戀愛上起起跌跌,跟他們的男性朋友不能分享,就找一個他們以為是「朋友」身份的女人吐苦水。他們說的和做的,別人都不會理解。他們只希望找一個人,把要說的話說一次。

「你明唔明白呀?我就係衰專一,之後我就賴嘢啦,唉……」港男訴苦,總是這樣子,來來去去都是那幾組遣詞用語,聽眾要用很多的想像力才知道他們在說甚麼。這港男說的「專一」,其實是「放感情」。也許他有太太,之後有了外遇,又發覺自己抽不了身,就向另一個跟他「沒有感情」的女人告解。

女人聽了,點點頭、喝喝酒,說:「沒有事的。很快會過。」男人就說:「但依家我真係好掛住佢,但係我又知道咁係唔得嘅……點算呀?」女生繼續聽,看着這個男人,拉雜的,都是問一些兜圍的問題:她知道嗎?你會離婚嗎?你會和她分手嗎?男人即時就很清醒的回答:「不會。我不知道如何處理,我兩個都不會放手,不可以放手。」

女人這刻在想甚麼?默默的鄙視這男人?或是同情這個世界,連這種質素的男人都有小三而扮用情太深,對這個香港的愛情生態,你不嘆奈何,還可如何?苦酒乾了,明天,這男人又是一個潔如新的人。

Sunday, July 03, 2011

亂打主意:真.洗腦教育

偉大的讀者啊,請相信我,我不會作古仔。

不是我誠實,只是我沒有能力。我不是那種看着現實如何慘酷,都可以寫出輕飄飄軟綿綿的愛情故事,說人生其實都很幸福那種人。

我不行的,是我能力不逮。

所以,我在這兒寫的東西,幾乎所有都是建基於我的所見所聞。我身邊有很多小事,令我思考很多事情。

比方說,有一次到某大學,陪一個朋友喝茶。我很不明白,大學的那家茶樓,東西不特別好吃,但星期天就有一些一家大小來喝茶。我旁邊有另一枱母子,孩子大抵是五、 六歲吧,母親非常緊張,就像記者,問題一條一條的噴出來:「你平日會做甚麼?」孩子說:「我回家之後,會洗澡、休息一會,之後會上網。」母親表情充滿緊張和不滿,她說:「你不用放下書包的嗎?你這樣答就會給人家知道你不會自己拿書包呀!你不會洗手嗎?你不會吃一點茶點嗎?」孩子回應:「我回家之後會自己放下書包,之後洗手,然後有時間就會去上上網。」母親問:「上甚麼網?」孩子答:「都是一些寓言故事的網頁。」

全是模擬問題,標準答案,應是在處理面試的問題。之後,母親就再問那個五歲的孩子:「你喜歡普通話嗎?」孩子答:「不喜歡。」母親表現就有點激動,說:「不行!你不可以答你不喜歡。」孩子問:「為甚麼我不可以說我不喜歡?我真的很討厭普通話呀?」母親就說:「你不可以答你不喜歡普通話的!你答你不喜歡普通話,這家學校是不會收你的呀!」




如果有一天,你的孩子對你說謊,你會心痛嗎?抑或你會很高興,你知道他成為了一個「成人」,以撒謊從而得到他想得到的東西?家教,才是「真‧洗腦教育」的始祖。

Friday, July 01, 2011

亂打主意:給愛一個家

2011年過了一半,好野!!!

今天一定有很多人有很多意見。如我,一直都在想很多不同的問題。像這一句:

給女孩一個家,就是嫁。



對啊對啊,身邊很多港女也說。

於是,男人要結婚、要有家室,要宜室宜居有辦法。

早陣子做了一本書,叫《八十後的生存與生活》,談的是中國和香港的「八零後」,即是1980年後出生,在內地計劃生育運動(對,內地說他們是沒有一孩「政策」的,那是一個很成功的運動)後出生的一代,集體奔三了,他們要面對甚麼問題呢?

成家。

兩人都是獨生子女,如果父母的父母健在,爺爺奶奶加起六個人面對這孩子三十歲,吊兒郎當。要不就是一天到晚電視報紙雜誌跟你說女人二十八、 九歲仍未出嫁就叫「剩女」,過了三十的,就被稱作「齊天大剩」。你要如何面對這批老人的期望?

安居。

有個自己住的地方,他們才會覺得這個地方是自己的家。內地和香港的孩子們,都面對同樣的問題吧?不少學生跟我說他們在學時期已要有「買房」的「打算」,要開始和同學研究「理財」的準備。甚至要盡快學會錢搵錢,向銀行貸款炒股,用大學的助學金買高風險窩輪。男學生B說:「反正讀好書做份工都不會夠買樓,倒不如早點博一鋪。年輕的時候傾家蕩產,翻身也快一點。」忠忠直直,終須乞食。內地的小孩,都是跟女朋友交往幾年,感情好,但女友「說明了」要有房子才嫁。家裏都已經很幫忙,給他們二十萬做首期。但付了首期還要供二、 三十年。買房成了兩人吵架導火線,房子=婚姻。

知道這些不方便的真相,會令我們活得更好嗎?不一定。因為我們活於一個時代,一個畸型、卻又充滿哭笑不得的驚喜時代。但我深信,讀書,是為了把自己從無知解放出來。事實如此,你不接受,他也不會因為「我接受唔到囉」而改變的。

買一層房子要二十年,其實合理嗎?面對所有「不合理」的事情,我們也應該……說出來的。今天下午,維園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