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ursday, December 29, 2011

2011回顧展6:抽韓寒的水

自韓少革命民主自由三篇出街後,各方回應,幾乎人人喊打。尊敬的張鐵志先生也撰文回應。在廣東話或網路術語中,應是「抽水」了吧。抽水這用詞很有趣,只要你對任何你讀過的東西發表任何讀後感,而該「讀後感」有一點立場或言之有物,在因人廢言的香港文化下,就會很容易被簡化標籤成立心不良的「抽水」。

一切都是誅心之論。

問題是,在革命的當下,你叫人要放棄某種的安穩與自由,從而去執行改造或革命。或是……批評任何人「不推行」革命,這些都是無成本的批評。就像香港的政客,其實大家都看穿了,他們很知道香港這個政治遊戲的底線是什麼:他們會說曾蔭權下台,口說要「結束一黨專政」的,好像只有長毛。但說,也不過是說說而已,他們可以「實行」什麼革命呢?或是,對韓寒的美好想像(韓寒有能力發動革命),是因何而來,因何時而起?

或許記住這一句吧?


記住基本點,在安全的環境下,大家繼續抗爭,有人繼續抽水,有人會繼續獲得他們的人生意義。

這些年,我們原地踏步。什麼反思,也是沒有意義的。因為,人生大部份事情都是徒勞無功的。尤其是我們不知道事情的重要性,和盲目相信及使用某些人拋出來擲地有聲的「潮語」,如「抽水」。

Ming Pao Daily News
B12 | 觀點 | 周末新觀點 | By 健吾 2010-07-10

抽韓寒的水

「談韓寒,你不怕人家說你抽水嗎?」學生問。「水總是要相互抽的。」我答。

尤其是我在這爿專欄的功效,是評論世相,月旦時事。國內最火的80 後作家韓寒決定來香港書展演講(不知道書展那邊會不會因為這評論有「香港書展」4 個字,就當這是香港書展的報道呢?或許我多寫?模兩字,他們又會認為這份「香港書展」的報道跟「?模」有關了嗎?),那場講座會有幾多人呢?黎堅惠黃偉文加梁文道那次有200 人,我和劉雲傑,林夕單人匹馬就有150,《東京鐵塔》的作家Lily Franky就不足100,村上春樹兩岸兩位譯者林少華加賴明珠就200多。香港書展入場人次,聽說有90 萬,原來去講座的人,只有入場人次的千分之一。

如果韓寒知道他最愛吐糟的郭敬明比他早來一年,而且開講座,沒有黎黃梁或賴林配人頭多,韓寒不知道會說什麼呢?「韓寒現象」

這位國內最火的80 後作家,由7 科不合格,被視為「不知天高地厚的80 後」,到變成賽車手再躋身美國《時代》周刊列入「時代影響力百人榜」之一再變成中國的良心知識分子,他成為中國其中一名具有影響力的意見領袖。引他所言,跟他一起上榜的,都是「敏感詞和敏感詞」。《時代》周刊的什麼權力榜的通知來到的時候,他在自己的「後園掘筍,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兒」。最近又說如果自己要寫廣告鱔文,早就賺過億。

韓寒要辦雜誌,批文遲遲未到,他又說: 「不是我的東西太大,而是他的那兒太緊。」談到主編的「雜誌」《獨唱團》決定用「書號」出版,媒體問及他的對手郭敬明的《最小說》的比較,他說: 「是完全競爭不到一起去的兩本雜誌,唯一的相同點是用紙印的,別的我相信沒有任何相同。」

引用潮爆國內觀察家李照興先生的說話,韓寒的回應,往往都是「語法,間接、到位、反諷、不屑」。

韓寒引起的現象,作家許知遠評論「韓寒現象」(是的,他成為一個現象,是因為他說什麼做什麼,都有人想知道,有人要知道)的《庸眾的勝利》一文,指陳「韓寒的勝利,是庸眾的勝利,是民族的失敗」。許氏點評韓寒的成功,是因為中國年輕一代永遠都站在「安全的反抗」一邊,在一個假象中(即是在聰明的語法中發出像飛鏢一樣的暗器,間接、到位、反諷、不屑的態度)去評點一些事情,這些評點,其實沒有改變什麼事情。

有說許氏的文章抽水抽過頭,有點酸,但也有說「韓寒的批判與反叛,是這時代僅可被接受的反抗形式,一種不越雷池的聰明平衡」

在安全環境下 大家繼續抗爭

近日香港很熱,很熱。熱得令人窒息。遊行那天,太陽很猛,同行的友人說: 「這幾年的七一,只要有遊行,從2003到2010,都很熱很熱。你估是不是阿爺用特異功能發功?」友人的說法,也許是大熱天下的冷笑話,也許都反映某部分香港人的心態——香港什麼事情都是阿爺的決定,阿爺話事的。

香港人要爭取民主,都自然而然的站在「安全」的位置——提出快樂抗爭的口號,說要比他們的對手「快樂」。七一遊行經常引以為傲的,是香港人「抗爭得很和平」,以我的理解,是有一天假期,即使天氣多熱,大家都走出街,行,行完之後就去吃飯,洗個澡回家睡一覺好的,之後第二天就繼續businessas usual。大家不會露宿,不會流血,選擇抗爭對手也選最溫馴的那個:民主黨接受「爛」方案,他的泛民同儕沒有把槍頭直指向不多給半分的中央政權,抗爭者沒有每天向北角或西環請願,他們連曾蔭權林瑞麟抽水抽得那麼兇那麼狠,他們也懶得罵了。他們改為狙擊民主黨,把「中央不給香港民主」這責任放在他們身上。

在香港的抗爭,快樂也好,一切都要安全,不要超越雷池半步。安全?和平?快樂抗爭?我無意呼籲80 後的香港人天天在中聯辦門口煮咖喱擲紙飛機或用粉筆畫地等等。畢竟,我到今天都不敢很理直氣壯的說,現在很熱烈參加社會運動的年輕人,都很清楚知道社會運動所需要付出的成本。各位,別忘了,你們的對手,不是民主黨,而是共產黨。香港的定位,是要引回台灣兩岸統一。香港的價值,是他在大中華地區的獨特性。

記住基本點,在安全的環境下,大家繼續抗爭,有人繼續抽水,有人會繼續獲得他們的人生意義。

2011回顧展5:Beautiful Folk 盧Ellen

《號外》雜誌邀稿之時,某位編輯對我說:「你都係見下人啦。你唔見人,你好快會自殺架啦。」哦,好啦,那就每個月找一個想見的人,談談天,寫一份稿子吧。反正,這個世界完結之前,多認識一些好人,或許會令我覺得世界有趣一些。

今天當不少人在看那個頒了幾千個獎都沒有完的頒獎禮,我看了盧凱彤小姐的「一個人回家」音樂會。當中,她唱了這一首歌:


再想起,我為她寫過一次Beautiful Folks:

掀起,再放下


在地鐵中見到這個廣告,才決定找Ellen喝咖啡。






在at 17要暫時分開的發展的時候,我有機會得到了兩位成員的電話。我不是那種沒事找事做然後找明星電話跟人what’s app然後要人家跟自己做朋友的人。反正時間也沒有那麼多,但在街上看到這張海報,我就決定找Ellen 喝咖啡。

左邊,是她的唱片《掀起》的宣傳照,旁邊是一家副學士的宣傳海報。想當年,at17出道的時候,人人都期待新時代來臨,千禧年千年蟲沒有來,我們被剩下來了。Ellen當年會考過後,沒有再上中六,之後當了歌手。唱片大賣,有一陣子的風光,之後的日子,就慢慢平穩下來。對於我這種只讀書什麼都沒有孩子,是一種不大不小的衝擊。

「我媽其實不高興的。她會覺得我應該讀書。最近一次去台灣,我要去跑大學tour,她來了看幾場,她看完之後就問我,為什麼要這麼辛苦自己……因為,她看到我,就問為什麼要『從頭開始』,跑大學算是辛苦的。但是我爸我哥都是那種有目標就要去做那種人。我哥可以是打半年工,之後去流浪半年那種。所以我想他們已經幫我『擋』了很多。」Ellen 說。

自9歲開始彈結他,之後組成at17十年,再分道發展。二汶有很多方面的演出,演唱會、舞台劇、Have a happy period的 VO (voice over,即旁白),Ellen也成為了很多演唱會當時得令的結他手。陳奕迅唱《囍帖街》的時候要找她,容祖兒唱《痛愛》又找她重新再編,楊千嬅開演唱會的時候都給她時間唱她的《Summer of Love》。這些年,整個中國大陸通處跑。我們見面的日子,好像是夾在她在台灣做陳奕迅演唱會的兩星期,之後就好像加自己要做宣傳和去另一個中國大陸的城市(是溫州吧?)的演唱會彈結他的一個平凡的星期天下午。

「之前at17分開的時候,有一個娛樂記者訪問我,就問:『你們是不是分手了?』她覺得,如果是朋友,是不會這樣分開的。一定是有感情轇轕才會這樣子。但是我們就真的不是。

「只是有很多事情,都不可以兩個人做。比方說,她(二汶)之前做電影配樂,這是不可以兩個人做的。我們以前寫歌,都是她先寫,之後我再寫,這樣才一起出街的。我們很少一起寫歌。比方說,如找我去做結他手這些,都是我一個人做的。我們分開之後,發展的方向是多了。

「所以才會這樣做。」Ellen知無不言。言若有憾,倒也只是因為我不把所有的話寫出來而已。

做結他手,成為了Ellen的主要收入來源。「其實大家都很疼我。好像是Carl 叔叔(著名流行音樂監製王雙駿先生)怎麼不知道我會彈什麼?但他也用我。他是很疼我的。他之前在台灣,陳奕迅開演唱會,也提Eason說她之後在『海邊的卡夫卡』有show,之後Eason又會幫我宣傳一下子。」Ellen說。

人生有趣,是因為不同人對人生有不同的期望。方向對抑或錯,只有自己和時間知。「其實之前都有人在問我,為什麼出國語唱片,為什麼要留在人山人海。我想,很簡單,我選擇相信黃耀明--因為我所有的東西都是他教我的。而國語唱片……其實我從來都沒有去外國留學或是什麼的。我如果再做廣東歌,或許我自己也預計了自己會做些什麼。也太安全了……所以我想跳出去。」

這就是25歲小姐的選擇。她掀起人生新一頁,同時也放下了舊的一章。也許每個人都會對她各式各樣的期許,她自然而然,走到今天。

祝新唱片,新演唱會,還有以後的所有東西都大獲全勝。



今天的盧小姐,大獲全勝了。另,受Ellen Rockmui小姐所託,由於她或許有一天有可能有機會會在微博或非卜找人結婚,請各位關於她的微博,或許有一天有可能有機會她會在微博徵婚的。



Monday, December 26, 2011

2011回顧展4:沉默是為了什麼

關於在香港發生的事情,看多了,有點倦。

看了韓公子一連三篇的革命民主自由,看著他被網民罵得飛天。原來,韓公子看中國人,和我看香港人,有相似的地方。

壹周刊訪問說,森哥沒有插港台工會一刀,是君子行為。他不屑做的,我做了。因我不在其位。天與地有什麼新奇?那條「人踩人」的動畫有什麼新奇?看港台就夠了。政府陰乾港台成功,做成籠裏雞作反的格局,原因……不外乎是大家都看穿,人就是要「為了生存」,就去爭資源。人吃人,是商業世界的事。在政府行商業世界的邏輯,就是會這樣子。


A28 | 觀點 | 周末新觀點 | By 健吾 2011-12-10


你看我們活着多好

我所認知的世界,有點含混,如果你看facebook,看見那位囧囧有神的女藝人的樣子得獎,會放聲恥笑。看到她得獎,感言說你頂吓我我頂吓你,網民卻會說「好sweet 呀」、「快啲結婚啦!」雖然,當娛樂記者問他們有關緋聞的問題的時候,他們當然會很官腔的答: 「我都係想大家留意我工作多啲囉。」

這是虛偽得可悲的世界,但沒有香港人覺得虛偽是罪,反之,虛偽是成熟大方的表現。大家都知道,電視台的頒獎典禮,是一種自high。觀眾是明眼人,把八卦雜誌讀得愈多就愈明白的你,當然知道視帝視后的投票不過是幌子,頒獎禮只是一堆穿時裝的人真人上演的宮闈鬥爭。有趣的是,人人都知道結果是幾個大人物的閉門會議決定,卻有(不少)香港人(甚至是華南地區的文藝報紙的文藝青年)追看,就當自己都有份實彈上陣的演了活春宮。

香港人看特首選舉和台慶頒獎,也用同樣的眼光吧?否則,政治版記者就不會用娛樂版記者常用的採訪口吻(令藝人覺得尷尬,博藝人發爛渣取soundbite 的方法)做採訪。香港人很現實,明知現在沒有普選,就把現在兩位特首的跑馬仔「假戲」當真看,睇咗當做咗,確保花生爆谷嘉應子貨源充足,看着幾個候選人到處爭取沒有票的人的支持。給大眾「特首選舉的文化」,好像就是我們都有份投票似的,民望「好像」會左右大局。但香港人倒是明白人,把八卦雜誌讀得愈多就愈明白的你,阿爺欽點什麼人,什麼人就會當選。沒有人會認真覺得,這些這陣子落區比他們身在公職時要密要勤要扮真心的「候選人」,真的會關心香港人的幸福。

Facebook 大家都在瘋傳《天與地》Joe Junior 的金句,道盡香港的鬱悶。無疑,這個城市死亡的原因,不只是同質化社會的形成(即是,大家都吃同樣的東西,看同樣的雜誌,讀同樣偏幫政府的報章,有同一個政治立場),而是大家都只是看了劇集,share 了之後,就繼續活在不合理的世界中。

你看?花園街縱火,拆的票控的,是排檔,而不是劏房,或縱火狂徒。就像有大胸美少女被非禮,我們責怪少女胸部發育過剩。看着港台兩個名嘴做了十多年要走了,港台工會卻一條絲帶也沒有掛出來。是大家都不介意香港電台在播什麼了嗎?反正電台都是有點聲音而已,有誰介意究竟是在做什麼?到某天,《頭條新聞》都停播了,我們又說這是香港言論自由最黑暗的一天嗎?沒所謂,反正大家習慣了黑暗。你看,港台最受歡迎的二台,開咪的有幾個是公務員?非公務員的比例若何?年輕一代,不是合約制就是散工黨。工會在代表什麼人?高舉編輯自主、言論自由的旗幟倒是動聽,內裏有幾多年輕傳媒從業員在忍受無間地獄式的工作環境,三年三年又三年的在捱,守着這家老店?

黑暗,也不夠陳鑑林先生說那個忽然得到三星的區議員,說一句「英雄莫問出處」。難道說中聯辦是麗春院或是洪興東星?中聯辦何時成了孬種?更何况,中聯辦成員不當成「通常居住」,為什麼他可以得到三星,還參選,還可以給選民信心他會做好地區工作?This city is dying, I know.

不是因為我悲觀不會尋找日常生活身邊的小幸福,而是我看到「制度」中不合理的事情,我會在意,我仍會喊痛。嗓門大一點,多喊一兩次,就會被人家說: 「為什麼你咁多唔滿意?做人正能量啲唔得㗎咩?」得,當然得。反正大家都不再介意香港變成怎麼樣,留在香港,不過是因為稅率低,家人朋友仍在香港而已。在一個跟自己沒有感情的城市苟且偷生,正如跟一個沒有感情的男人結婚,只要他搞的時間不要太長,不快的事情不要在自己身上發生,日子還是照樣的過。看着別人離婚或爭取權利時,恥笑一下別人的不幸,自我感覺要多良好有多良好,不就活得很好嗎?

Saturday, December 24, 2011

2011回顧展3:聽歌

某天吃飯,《新Monday》的記者朋友打電話來,問這一年如果要我選五首我最愛的歌,是那五首。其實我有更多。冷天聽歌,祝大家新年快樂,心想事成。

(1) 上からマリコ AKB 48


(2) 我本人 吳雨霏


(這一首入不了五強,絕對令我覺得她是被underrate的其中一人。)

(3) 那些年 胡夏


(4) 喜歡寂寞 蘇打綠


(5) 雨天沒有你 C Allstar


(6) Move like a Jagger Maroon 5


(I love Ellen Show!!!!)

(7) 我願意 Atsushi (Exile)


(8) 看穿 陳奕迅


(9) 時差 KOLOR


(10) 一個人回家 盧凱彤





別注:


庄内平野 風の中  水森かおり

演歌還是有趣的。哈哈哈。


Friday, December 23, 2011

2011回顧展2:那些年還沒有變成那些年之前


當「那些年」還沒有成為唐唐的網頁的口號,我竟然在2008年的時候寫過這樣的一份文章。

記得好像是聯合書院不知道為了什麼原因,然後想我寫一些關於大學的回憶。那時候,我記得沒有很多人在談「那些年」的青蔥歲月,「那些年」發生過的人和事。那些年還不代表什麼純情或青澀,那時候為什麼會動用上「那些年」三個字,連我自己也忘記了。

直至今天,不少大學生跟我談及他們「前路」的問題……沒有說的話,一切盡付笑談,在這小圖中。

Wednesday, December 21, 2011

2011回顧展1:活著就是有創意的革命

當所有人都在說This city is dying之前,我寫了這篇文。那時候311大地震仍沒有發生,世界末日預言都當成是笑話。但,香港人都說我負面,沒希望。不是說我膠,就是說我把現實放在人家面前,很殘忍什麼的。



活著就是有創意的革命

每個年代都有成功的人,都有失敗的人。

我不知道80後中文大學碩士面試200次也沒有聘書,最後得到一份街頭問卷調查員是不是大家都想看的都市童話。我也不知道在網路留言版說得比比 皆是的「我生於草根階層,住過板間房,過過窮的日子,一年也看不到一套電影,沒有能力參加任何課餘活動去增廣見聞,25之前未搭過飛機去旅行」的 80後有多痛苦。我也不知道整天在說「輸在起跑線上」,「有錢我都唔想考通識」的中學生會有多痛苦。

不是我涼薄,而是子非魚焉知魚之樂。我說「我明白你的痛苦」才是虛偽。我不是你,我永遠不明白一個人考99分考不到100分有多痛,正如我不會知道 為什麼港女們36歲結不了婚是絕症,急求嫁,嫁了人即使那個人是雞蟲抑或是同志,都好像外星人來地球mass landing一樣受到救贖。

我不是你我不會知道你的事

我不知道你的事,你也不知道我的事。

所以,看到80後求職、工作態度等討論,大家都很喜歡以攻擊「80後的態度」。好像把不專心工作,溝通能力低、沒有韌力等缺點都當成是80後的特色。

暢銷報紙上的明星級專欄作者說「求職需要創意」(如用尿片做求職信)抑或是說求職需要誠意(如利用微軟公司請人的故事指求職者需要多點誠意方會成功)等等,我都只會當成是「個人意見節目」,不會當真。不是因為認真我就會輸,而是任何人都有權說他們的所認知的「事實」。我相信這個世界沒有「絕對事實」的。

關於「80後沒有出路」的問題,有一位自稱60後中大畢業的師兄傳了我電郵。他說他們以前讀中大,都是沒有出路的。因為社會的主流階梯都留給港大, 現在我們活得好好的,不只是因為社會為我們鋪了階梯,而是我們盡力的去反建制。他說:「我們那時候都沒有出路,現在80後來問我們有什麼出路,我會覺得很奇怪。為什麼你們會問我要一些根本沒有的東西?」

關於出路

我不敢完全同意學長的觀點:至少我覺得香港的社會發展到了不同階段,現在大學生的天梯愈來愈窄是事實。HKU和HKU Space也分不清的上司我也見過。但是,親愛的,別忘了:大家都很懷念軟硬的玩電話環節,對不對?軟硬大學沒有畢業,當年沒有大學學位的人由做Esprit的sales可以變成今天的流行文化icon。以前,沒有正常的天梯,但也有一條梯。以前的商台,就是有很多人出來做離經叛道的事,玩電話,寫情歌要一刀插入你心。他們成功了。現在科技發達,競爭激烈,反對聲音隨時高登親子王國大鳴大放,反而大家希望更安全。你想想,做一個派錢節目, 明明有好的科技硬件,明明應該可以做得比大婆台的吵鬧遊戲節目更好看,更離經叛道,但最後都是做成跟大婆台有九成半相似。

我們太安全,香港才死亡。如果2012年要世界末日,我們就只剩一年多時間了。可不可以有更多人走出來做一些離經叛道又有創意而又不傷害人的勾當,從而有更多人支持這種創意的生長?

引一句最近流行的討論文作結:「最後感想:現今社會,一係做最top,無口野講。一係最差,起碼有人幫。還有,識做事不如識人,否則,你永遠只是一條做死的牛。可惜嘅係,呢口的都係天生。」

革命因子是不是天生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不革命會死,我會求生。


(明報 2011年3月5日 星期六)

Friday, December 02, 2011

通識的marking scheme

總是不希望自己說中。背吧,背吧。不知道通識是什麼的人叫學生考通識,沒什麼的,我只看到荒謬。

Ming Pao Daily News
B13 | MP+觀點 | 周末新觀點 | By 健吾 2009-06-20

通識的marking scheme

前陣子,香港教育學院的冼偉林教授說「學不好通識是正常的事」。我怕的,學這一套通識會令學生的腦子更壞。

教育官員口中所說的「通識教育沒有評卷參考」,這句話你相信嗎?

陶傑這次的事件,很有趣。因為,他逼迫了考試局要出來承認兩件事:第一,評卷是主觀的。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如作文卷。這種「主觀」思想早就存在,不是什麼值得質疑的事。問題是,如果你不滿意,只要有錢,就可以覆卷,到時成績就有翻身的機會。這個是他們的line to take,他們不會否定。第二,有一個魔鬼細節不容忽視:考試局用上了「四個字」,叫「凝聚共識」。你認為,10 多位有權決定10 多萬考生答什麼有分、答什麼沒有分的「上等人」,會如何把共識「凝聚」出來?當中包括陶傑、劉天賜、朗天、許寶強、陶囍、鄧文正這些城中公認的「通識」老師嗎?抑或又是一班好像當強姦犯一樣,連樣子身分都不肯見人的「通識老師」,談一些「共識」出來?之後凝聚出來的共識,會用什麼「媒體」去盛載?應是一些紙張吧?那麼,是不是即是有marking scheme?為什麼虛偽的考試局,直至今天,你都不肯承認,通識教育雖然理念值得嘉許,由於香港人的民智太差,所以需要markingscheme?

如果他肯承認,通識是有marking scheme 的,那就好了。那麼,我就可以知道,這科通識教育,不過是國民教育的變種。學生就要把大量的資訊背到腦中。何出此言?我只是臆測——考試局在網頁上提供了一個叫「中學通識教育科(中四至中六)常用漢英╱英漢辭彙」的文件,用以把一些字詞劃一翻譯。為什麼要有這份文件呢?因為出問題的時候,要有中英文版本,那麼你看看裏面有什麼字詞,你就知道題目大抵會問什麼吧?

打開,乖乖不得了。當中有幾多是國家想我們認識的事情呢?

「三個代表」思想╱三農問題(issue of sannong)╱下崗工人╱上訴權╱久坐不動的生活方式╱土地改革╱科學發展觀(scientific outlook on development)╱科學概念╱共產主義╱共產黨黨員……只是姓社的,都有幾十個要用念一個學位的時間才可以學完的概念:社會主義╱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社會主義民主╱社會主義制度╱社會主義者╱社會主義初級階段╱社會主義國家╱ 社會主義經濟╱社會主義精神文明╱社會主義黨人╱ 社會代價(社會成本) ╱社會功能╱社會生活╱社會企業……

通識教育只是加大碼的國情教育


如果根據那三位改陶傑卷的通識老師的立場來看,有很多事情是需要「定義」的。定義是從何來?考生可以即場google 嗎?當然不,即是要把概念背到試場去?恭喜Roundtable 好了,大抵《通識詞典》人人都應手執一書,全都背好才進試場。現在的通識教育,只是一個加大碼的國情教育,和加加大碼的填鴨式教育。用最虛偽的幌子,說通識是沒有思想束縛的,莘莘學子當然空歡喜一場,補習社就更加拍枱叫好了吧?就到底,要在香港上大學,就得經過這條荒謬的路,死記硬背了一些跟人生無關痛癢的事情,才存活下來。

處處充滿教條、強權和訓話的社會,搞出來的通識,真夠香港特色。我唯有慶幸,我不用考這個試,也沒有下一代要。你有孩子要考嗎?噢,I show my deepestcondolences to y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