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dnesday, May 09, 2012

八十後的生存與生活:同志的某種戲份


同志的某種戲份


談光怪陸離的事,怎會忘了我們偉大祖國的一份。

這問題,如果不是《文匯報》先說了,我想我也不會真的把經天的故事整理一下。

根據國內華商報報道.國內開始關心一個人口群組。基本上,在中國大陸所有問題,都是因為人數多,所以才成為一個問題。你想想,在一個十幾億人的國家,只要有一個巴仙的人同屬同一個群體,面對同一個問題,每人都呼喊一聲痛,都夠您要聽一千萬次。這一個群組,叫「同妻」

「同妻」(Gaywife),不是同志夫夫中做零,被入的那個伴侶,而是男同性戀者的女性妻子。

這個群組,被研究同性戀者種群的國際學者視為一個「新現象」,是一個具有中國特色的「特殊隱秘群體」。研究說,歐美國家,擁有同妻的大多是有宗教信仰,因為要滿足社會對他們的期望--have a family, have a wife, have kids(有一個家庭,妻子,孩子)。但中國的同妻的丈夫們,大多沒有基督教信仰。

同性戀問題專家張北川的研究指,在中國,基於家庭和社會壓力而結婚的男同志,高達八成。內地就約有1600萬個擁有一個男同志的老公的女人。他們面對的婚姻,全是一種「悲劇婚姻」。面對性冷漠、忽視,以至精神暴力,這些女性都活於一個複雜而悲情的心理狀態。2011年8月,「中國同妻家園」的網站開通後,就有超過千幾個會員,這些女子,人人都有一個令人哭笑不得的故事。她們結婚了,人家會以為她很幸福快樂,但她們的丈夫,就當她們是一件名牌的衣服,用來遮蔽自己的遮醜布。

經天就是其中一個:「這個圈子就是這樣。我知道我愛的是什麼,但問題是你知道這個圈子(同性戀者之間),就是很難長久。上一個男朋友三年,算長久了。但之前的一直都留得不長久。反正父母都知道我愛男性,但他們的態度就是『當我長大了就會乖乖的結婚』,所以才沒有阻止。到三十多歲的時候他們都吵著要我結婚,爺爺奶奶又老了,又說要看我結婚什麼的,所以才跟現在的妻子結婚。」

在北京的工人體育館附近,每逢周末都有一大堆一大堆的男性擠進一家很有名的夜店。他們在這兒找朋友,找419(four one nine,一夜情),找一些跟他們一樣的靈魂。經天長得很帥,北方漢子,肩寬鼻高眉粗。身材是在健身房和美黑日光燈中心打造出來的。一個月總有兩星期的周末,他都會到夜店找朋友。朋友都知道他已經結婚。「就是這樣,出來玩嘛,不要介意那麼多。反正都不過是喝酒,聊天,看見合適的就去開個房。」一直在喝酒的經天,是國內的高幹行業的半個老闆,錢不是不愁用,但是就是吃得開。

「結婚的時候,也有跟一個孩子一起。」說是孩子,也不過是二十多歲的大學生。「南方人,長得很標緻的。是普通家庭的孩子,來北京唸書,沒有朋友,就來這兒玩,認識了。告訴他我要結婚,他哭了。我第一次看他哭。不忍心……就又攘著他,說分開,又分不了。」

「後來,他也接受了。我接受他會跟別的人玩玩Grindr或Jack’d(iPhone的同志交友軟件),他也接受我只會某些時間可以跟他吃飯什麼的。也會喬時間跟他去去香港買東西什麼的……但我沒有說過要給他什麼美滿家庭或是別的東西……

「他沒有問,我也沒有說。實際上,我們一直都沒有分開過……」經天在跳舞音樂和很多很多的酒後,一直說一直說……

經天的話,越夜越多。原因,不過是喝了酒,燈光音樂,都令人放鬆得多了。

「你是讀書人,你應該明白的。」我看著舞池內的男人,男人和男人,一個又一個的沒穿上衣,中文內「耳鬢斯磨」四字的意思,看場內一對又一對的肌肉男和小妖精就明白了。沒有人會因為你是男人而吻男人嘴唇、乳頭而有任何的意見。這個地方,是首都男同志的救贖。

「你應該明白,大家在這兒,都是為了求快樂。你看,他們多快樂?」經天繼續說:「想要的,就找炮,合眼緣的,就玩玩。419,你明白嗎?For one night!哈哈哈。我們都知道這個世界的運作是如何的。」

是什麼運作?

「很多人都說,我們是需要結婚的。不論是在單位工作的狀況又好,滿足父母的要求也好。很多人也是知道的。即使他們是愛幹男的,最後都會找一個女人,好好兒的結婚。在這個世界,感情不會長久。」經天說:「現在的那個(男朋友),在我結婚的時候也有來我的婚宴。親友都當他是哥兒。沒有人知道我們真正的關係,是在我結婚之前,我一直都在他的家,在他的床上。」經天喝得有點多,我肯定他沒有醉。北方男人,個兒高,氣宇軒昂,酒量也好。這些人,酒喝多了,只是話多,話直。要醉,都只不過是借醉,不是真醉。

「就是這樣了。花了很多時間,我也不知道如何處理這個問題。平日一至五,我每天也跟他傳What’s app,中午的時候他會來找我午飯,或是喝喝咖啡怎麼的。(工作)其實事兒也多,又要跑健身房……幾乎都沒有太多時間剩下來,他也明白,我一有時間就溜去找他,跟他做!」經天把語氣加重了許多。「就是做愛呀!」經天說:「有一時間,我就會說是公幹,之後就跟他去曼谷。那兒……也多……」經天從來沒有把「同志」兩字放過在口裏,就像佛地魔的名字一樣。「在那邊,大家都很舒服。就吃吃東西,買點穿的用的,做做愛。跟他又好,跟別的泰國男生也好。總之在那邊就很輕鬆。」

「現在的關係,就是這樣。」是一種,好像是若即若離,卻又沒有分開,卻又沒有分不分開的狀態。「你問我現在是不是跟他在一起。我想,我愛他比全世界任何人還要多。」北方男人就是這樣子嗎?話說得那麼鐵那麼實那麼死:「但是我只是沒有辦法跟他二十四小時在一起,是事實。」

你的太太沒有懷疑嗎?「我想我很努力的給她一個家,一個安穩的生活。公幹的時候也會打電話給她……女人很易的。我想即使她懷疑我有小三,也不會知道那個小三是男的還是女的。要麼真的要離婚嗎?都是錢可以搞定的。」經天說,把威士忌全灌入喉頭:「你要喝什麼?來,跟我喝一下。」

沒有什麼錢不可以搞定的。也許現代社會,到處也是一樣的。要到處留情,要風流倜儻,有錢,跟自己喜歡的人去去外國,在五星級的酒店做一點愛(或是做很多很多的愛),買點東西,去高級餐廳吃些好吃的。最後,大家就會接受,這是一場戀愛,一段關係。有什麼不可說不可問?沒有,只要大家都知道,大家的底線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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