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dnesday, March 28, 2012

回帶:Gap Year作為年輕的方法

馬後炮永遠是有趣的:叫左你地多D睇健吾哥哥架啦(呵呵呵~~~~歐陽太奸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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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ng Pao Daily News
D18 | 旅日記系列 | By 健吾 2005-10-16

Gap 搞過了如何活下去

聽說大學生術語中,形容一個在聚會中負責搞氣氛逗人哄笑的丑角,會說那個人擅長「搞 gag」。慢慢進化,如果一個人傾盡全力,可是又不特別好 笑,只擅 長食爛字或冷笑話,就會忽然鄭秀文懶音化,由明明是 English的gag 變成 Hongkonglish的「搞 gap」 。形容一個人「很 gap」 ,則可會是怪 ,或不太型、或 不太受歡迎等等 的負面形 容詞。我一向抗拒用一個「 gap」 字,原因,是因為 在我 的世代, gap ,是男校男生圍 中影射女 性私處的 in- sidejoke 。量我如 何大膽 ,也不會在一個大學女生 面前說:「你男友又係度 搞爛 gap 啦!」Gap 已經夠白 ,還要說 是爛的,也可真夠赤 裸暴力。 正本清源,以下二千字,就是要教大學生如何搞 gap ,而且要大搞特搞。

《寂寞行星 》(Lonely Planet) 2005 年出版了一冊專門教英語世界青年「 如何搞 gap」的 手冊,名 為《 Thegap year book 》。旅行也好,留學也好 ,去教英 文也好。 在人 生之路, 放一個 gap year ,整理思路,思考未來。 日本被稱為已經完成「 脫亞入歐」 的國家,一億二千萬人中,我也可以隨便在日本找 來兩個普通大學生,看看這一種搞過 gap的 gapper 搞過 gap 後,生活是 如何過。

岩本悠的眼睛很小,輪廓很「昭和」,梳平頭。如果加一個眼鏡,跟東條英機有七分相像。大阪出身,於日本算名門的東京學藝大學畢業,現在是日本新力人力訓練中心的總監。岩本在華文世界為人所熟悉,是因為他在1999年19歲大學二年級時,申請了休學,一年內環遊世界20個國家記下的《流學日記》被翻譯成中文。及後,台灣周大觀基金會選了岩本為「全球熱愛生命獎章」得主。

「世界應該很大」 一年環遊20國


真身在六本木山的豆腐cafe出現,也不是台灣傳媒吹捧得那麼傳奇。台灣傳媒說岩本在「流學」之前「是個街頭混混,喝酒、吸毒、扒竊通天曉」。其實,在街頭混、喝酒、偶爾吸吸大麻Rush、高買一下,有點像問香港學生「你有沒有試過作弊」一樣,總會試過。岩本出身溫暖家庭,家境算富裕。上大學交索女友、打滾喧鬧、徹夜不眠,不上課也混得學分,休假還可四處旅遊,是典型過不典型的大學生。問及他為何忽然有流學的打算,回答也沒有預設的戲劇張力:「日本人20歲,就是成人,那麼19歲的時候,就要開始選擇。選擇人生、選擇前路。那時候,我真的什麼也不知道,只知道我的世界只是東京、大學校園,世界應該很大。所以,就去了流學。」

日本就是太舒適。三島由紀夫說:「我無法相信這個世界會比一堆堆建築更複雜,也不能相信我現在必須面對的社會,會比神話世界更令人眼花撩亂。」在《流學日記》的第一章,岩本說:在日本生活,看起來好像什麼都有了,應該不會有什麼不滿。只是,只是隱藏心中的一絲不安感。不安慢慢沉積,成一個又一個的問號:我很幸福嗎?可能安安分分平平淡淡到老,可是,這樣一輩子就好了嗎?自小被問及什麼是夢想,應該用盡時間心力追求幸福,萬一安安份份一輩子,會錯過些「什麼」嗎?安份,又會有更好的「什麼」嗎?所謂「幸福」,是不是平平淡淡的生活?為了尋找這些「什麼」,他逃出來了,跳離了人生既定的格局,試圖去尋求不可知,而應有的生命美好。

台灣救災 加爾各答搬屍 阿富汗建小學

岩本用春假的兩個月全力兼職,籌了40萬日圓(28,000港元左右)旅費,開始流浪。世界20餘國之旅的起點,是921大地震後的台灣。他很誠實,救不救災,其實不是他的concern。他只知道,可以因義工之名,借來時間地點人物場景,以學生身分得到當地人的照顧及尊重。而災區的人,對遠從日本來的他,表達了由衷的感激。當然,世上當然不會有那麼順利的救災豪華團。在台灣的災區建臨時屋,釘子老敲不進去,就給開工前定先灌兩支台灣啤酒的師傅說他缺乏毅力。用鐵絲編製可供立足的竹板未繫牢,令站立空中的木匠跌落地面。因自己不專業,差點出人命。師傅拋下一句:「一根鐵絲可是維繫一個人的生命!」聽罷他深切自責,淚流滿面。自此,他也恰如其分的知道,這次不是遊玩,而是真正影響生命的旅程。

他的足迹遍及亞、非洲的二十個不同國度,入讀真正人性化的社會大學,全球化的生命大學。他在加爾各答搬死屍到火葬場,到德蘭莎修女院為重症病患按摩,在阿富汗醫院為堆積如山的掛號卡蓋章,在伊朗遇見習慣被日本人救濟,結果只會在他面前露出一號笑容加反覆用英語說wearepoor的小學生……

岩本把這些經驗,借錢自資出版了《流學日記》。賣一本,只有20日元版稅,他也把這些版稅撥為在阿富汗成立希望小學的基金。《流學日記》出版後,愈來愈多人上他的個人網頁,後來組成了志願組織「GenkiDama」。GenkiDama的最新動作,是在阿富汗最落後的難民集中營AmerAmza地區建立第一所希望小學,2005年3月希望小學開始運作。

「那一年,見過太多東西,其實太幸福了。日本生活,是很舒適了。看,六本木山,那麼的先進文明。我到過的國家,大多是連水泥地也是少見的。日本實在太幸福,從來都不知道世界另一端發生什麼事。」他周知無日也在工作的時間中找出時間,巡迴日本全國各所大學,宣傳新世代「流學」概念,並設立了「流學金」,支持想流學的日本學生:「我很想把這些故事宣傳開去。你看了,天空大了,自然人就會成長。」

岩本流學,岩本起學校,他也不覺得是什麼偉大的事:「我不覺得自己在做什麼偉大的事。况且,我總覺得如果我不是流學了,出書了,我也不會找到新力的工作。目標可能很空談、很遙遠,不過我只是想:你想流學,就打工,就去了。之後想起學校,又起了。只要想做,就去做,就會自然做到。」



「想做就去做」是香港八十年代的廣告名句。今時今日,有幾多香港人,有想做的事?有目標而又付諸實行的,又有幾人? 沖繩出身的天久悠,樣子很像謝昭仁。作為家中幼子,家人就是疼他。他說話很溫柔,性格沒有典型日本男兒的個性:「小時候常常被問及自己的願望是什麼,於是在大學一年級,我也做運動,也會彈結他,也參加了電影研究會。最後發覺自己真的很喜歡電影。」

所有故事,由一個廣告開始:「一套荷李活片要找四百個日本人臨時演員。二月開始,要留三個月。當時,我在想,如果我要做跟電影有關的工作,見工的時候,我可以用什麼來見人?用什麼來令人記得我?於是,便去面試,之後他們選了我。」

後來,他才知道是湯告魯斯的《最後武士》。做的,是被斬的無對白士兵。「開始的一星期,要接受訓練,學習格劍。而且要學習發炮。拍攝時是二月,新西蘭是夏天,很熱、紫外線又很強。天天都流很多汗,辛苦,就會想家。不過,開始正式拍攝之後,就變得很有趣。又可以見到湯告魯斯,真的很興奮!

去新西蘭做臨記 每天格劍扮死

「只是茄喱啡也有四百人,化妝也要動用一個馬戲團一樣的帳篷。電影公司包了一家酒店,有點像男子學校。三人一間房,總是奇奇怪怪地有些赤裸裸的男人在走廊走來走去,有點像學生時代的宿營。」天久是全程自動導航:「荷李活的模式,一星期只拍五天。星期六、日,一定是假期。三餐也是自助餐,而且很多肉類,結果胖了很多。由五、六時起來,到拍攝地點,化妝,等埋位。之後,忽然會叫你,今天要拍戰鬥場面等等,有時一次過要打兩三小時,手也會麻了。

「可是有時候,又會一天甚麼也不用做,只是化好妝換好衫又等。或是攤在戰場扮死,眼睛不可以張開,只可以聽到馬匹在自己面前走過,也會驚的啊!」

那四百人之中,有很多是想當演員,有人只是為了一個月三十萬元的臨時演員費,也有人因為包食包住的三個月新西蘭之旅。後來才發現,原來四百人中,只有他一個是休學的大學生:「拍戲時,看見很多人。有很多人其實沒有夢想,或是光談夢想,在舞台混了很多年,仍混不出什麼。」他今年大學四年級,因為富士電視台最近大搞電影部,對他很有興趣,來年四月就會到富士電視台當新社員。

和湯告魯斯同場的三格菲林

三個月,賺來的六萬幾元,自己背着行囊去了一次歐洲:「如果我沒有休學,沒有做老臨,也沒有機會去一個人去歐洲。」在德國,他遇見一個在電影院放影片的老翁,談了很多話:「上星期最近一次跟家人去德國,再一次去到那一家電影院,老翁認得我,還把《最後武士》的預告片中,湯告魯斯跟我同場的菲林剪了出來,送了給我。我把它放在錢包,現在這三格菲林,是我的護身符。」

以上,是天久三十分鐘內無間斷告訴我的。一個大學生在畢業前,可以有這樣的一個故事。來年的工作,又是自己喜歡的工作。看着他雙眸中流出來那份希望的眼光,我真切的感到面前這個男人,很幸福。幸福是什麼?是不是讀完大學之後可以開車門,然後自我催眠叫從低做起?或是到匯豐i-bank當三萬五月薪的工作?抑或是,可以從人生的狹縫,在gap中掙扎喘息中,真真實實的感受過,年輕的輕狂是什麼?

爬上金字塔後,岩本說有想回日本的衝動。因為,當你看到這樣的景色,自己做過這樣的事,總好像是要做的事,都已經做完了。不過,他攀過金字塔,卻又去了非洲的吉 力馬札羅山(Mt. Kili manjaro ),看更高的高峰。

天久悠:最後武士 真的很興奮

「上星期最近一次跟家人去德國,再一次去到那一家電影院,老翁認得我,還把《最後武士》的預告片中,湯告魯斯跟我同場的菲林剪了出來,送了給我。我把它放在錢包,現在這三格菲林,是我的護身符。」

岩本悠: 只要想做 就會做到


在旅程和在六本木山,他也是同一個樣子。他的眼睛雖然小,但從他身上看到的這種眼神,很久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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